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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 | 國內四大時尚主編之后
服飾編輯:小七
2020-11-29 10:15來源于:時尚頭條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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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五,一則突然的人事變動引發時尚行業地震。

被譽為中國版“時尚女魔頭”、擁有標志性發型的《Vogue服飾與美容》編輯總監張宇Angelica Cheung宣布將于12月8日離職。她也是這本國際時尚刊物中國版本的創刊編輯總監。 截至目前,該雜志仍未公布接替人選。

消息發布的前一晚,張宇還在參加Vogue晚宴活動,突然而至的離職消息令所有人感到意外。不過她在一封郵件中表示,12月8日正好是其在《Vogue》就職的16周年紀念日,證明離職在其計劃之中。

近年來,業界雖多次傳出張宇即將離職,但長達16年的任期,依然讓她成為中國時尚界地位最穩固的高管?!稌r尚芭莎》的蘇芒、《ELLE世界時裝之苑》的曉雪、《周末畫報》的葉曉薇,已早一步退出一線。曾經名噪一時的四位中國第一代時尚主編全部退出中央舞臺,令人唏噓。

眾多行業人士感嘆,一個時代過去了。

張宇在任期間,經歷了多任康泰納仕中國區總裁,包括2013年至2017年的Liz Schimel,以及最近被突然停職的廖梅淳Sophia Liao。張宇的離職恰好發生在集團最新董事總經理李莉上任后的兩個月,暗示康泰納仕總部正對中國公司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沒有出版業背景、曾在唯品會和奢侈品牌擔任高管的李莉似乎暗示了康泰納仕中國的未來方向。

康泰納仕全球和中國近年來不斷動蕩的全球結構、人事變動和財務狀況,已經暴露了這一出版巨頭內部的復雜性。位居中國版編輯總監的高位,在中國公司和康泰納仕國際的英國總部之間擔任橋梁,張宇的地位需要來自國內和國際的堅實背書,沒有一天能夠放下危機感。

更何況,在全球時尚傳媒行業的風雨之中,張宇所沿襲的一套康泰納仕傳統作風已經面臨嚴峻挑戰,這種作風就是由Anna Wintour多年來樹立的“女魔頭”權威形象。

一些人認為張宇常年保持標志性發型的個人風格有模仿Anna Wintour之嫌,而“女魔頭”人設正是來自電影《穿Prada的女魔頭》——一部Anna Wintour前助理對其前上司的影射之作。

在文化和商業的激烈震蕩下,屹立不倒的Anna Wintour也地位不穩,近年來多次傳出離職。尤其是今年以來,一系列文化動蕩令輿論將精英主義、白人中心主義等核心價值觀問題指向了Anna Wintour。

前《Lucky》雜志主編Kim France評價稱,長期以來,康泰納仕是一個“把困難視為輝煌”的地方。那部描繪Anna Wintour作風的著名電影《穿Prada的女魔頭》對這種價值觀進行了集中體現,這有助于使Anna Wintour的做事方式合法化,也美化了她的冷酷和不近人情。

針對Anna Wintour的精英主義,《紐約時報》盤點了近20年來Anna Wintour的助理名單,她們全部是精英后代。“長久以來,康泰納仕的核心理念是,你必須要瘦、要漂亮、要有無可挑剔的資質,才能獲得為別人端咖啡的資格。”

這樣的價值觀或多或少地滲透到全行業,成為時尚行業的一種刻板印象。然而隨著傳統媒體話語權的旁落,新的觀點不斷涌現?;蛟SAnna Wintour曾經代表了時尚界等級森嚴、不容置疑的某種權威,但在2020年,固有的制度已經開始被一些人視作舊世界的產物。

知名文化人士洪晃在個人抖音賬號上犀利點評張宇離職,也讓此事在大眾輿論場獲得了激烈討論。洪晃曾經創立了中國最早的本土時尚雜志《世界都市iLOOK》,她贊賞張宇文化水平在三人中最高,蘇芒最會做生意,曉雪較前兩位沒有突出業績,不過也直言三個主編在經營“女魔頭”身份上過分了一些,拿腔拿調,又稱“我沒她們厲害”。

她也在這個視頻中為《網紅時代女魔頭紛紛下崗》給出了自己的解釋,她認為在紙媒這個夕陽行業,外國總部和中國團隊都不知道如何把紙媒在網絡上變為活躍平臺,外國雜志不愿意在中國本土與微博、騰訊等流量平臺合作,導致轉化做得不好,廣告下跌,進而集團從頭部砍預算進行節流,因為女魔頭與底層編輯的工資差異高達幾十倍。“我們對別人而言只是現金流,不是話語權,期待更多中國時尚評論人建立話語權。”

歸根結底,在新的媒介環境下,事情發生了本質變化,平臺權威的時代正在轉向個人權威的時代。失去了平臺的主編,終于開始赤腳走路,讓時代來驗證,她究竟是真權威還是假權威。

從今年6月開始,張宇開始經營自己名為“女魔頭AC”的抖音和小紅書賬號,無疑是對這種時代變化的敏感回應。她自然已經意識到,從個人發展的角度來看,若未能將平臺權威轉化為個人影響力,那么平臺光環只是假象,并將在她離職后很快消退。正如時裝設計師Paul Smith在近期WSJ的采訪中直言,“在我們這個行業,沒人在意你曾經有多優秀。”

從今年6月開始,張宇開始經營自己名為“女魔頭AC”的抖音和小紅書賬號

值得關注的是,在社交媒體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即確定自己的定位,張宇依然選擇了“女魔頭”作為自己的標簽,透露了她對自己下半場發展的定位。半年來,張宇積累了16.3萬抖音粉絲和4.7萬小紅書粉絲,經營多年的微博粉絲規模達到600萬。

據時尚商業快訊援引消息人士透露,張宇將開設自己的品牌,或入職LVMH集團,而無論她將在何種方向開展下一步動作,這些社交媒體積累無疑是除明星和品牌之外最直接的可調用資源。

在很長的時間內,張宇的影響力局限在行業內。在大眾市場人設的打造上,蘇芒和曉雪可能比張宇更早。

蘇芒憑借芭莎慈善夜將自己打造成為了明星,擅長調動明星資源和商業資源。2017年那場盛大的芭莎慈善夜憑借“C位”概念在大眾輿論場炒得火熱,也側面揭示了蘇芒一手打造的時尚雜志帝國與娛樂文化有著多么深刻的糾纏。

這一基因并沒有因為蘇芒的突然卸任而被切斷。她手下的干將沙小荔和衛甜撐起了時尚芭莎的下半場。至今為止,時尚芭莎在明星和電影資源上依然擁有絕對優勢。

從“只手遮天”的職位卸任的蘇芒自然經歷了不小的落差。沉寂了一段時間后,蘇芒令人意外地投身于正火熱的國內潮流文化市場,推出潮牌研習社,并與愛奇藝合作拍攝了綜藝節目《潮流合伙人》。

不過這一次對年輕文化的迎合,略顯僵硬和違和。最終《潮流合伙人》的市場反響不算樂觀。近期蘇芒推出了新項目《了不起的姐姐》,邀請譚卓、徐帆、王佩瑜、張靚穎、秦嵐、劉濤等成熟女星進行對話,試圖打造蘇芒版的“魯豫有約”??梢娞K芒決心回歸自己的優勢領域,盤活自己的明星資源,征服中年女性的市場。

蘇芒推出了新項目《了不起的姐姐》,邀請譚卓、徐帆、劉濤等成熟女星進行對話

今日《了不起的姐姐》投放了微博開屏廣告,這檔視頻節目也得到了雅詩蘭黛和林肯中國贊助。不過六期節目以來,社交媒體反響一般。目前了不起的姐姐微博官微粉絲量約為7.6萬,官方微博和蘇芒個人微博相關視頻轉發評論數量均在千次左右。

比起蘇芒和張宇,去年12月卸任的《ELLE》前編輯總監曉雪,看起來沒有太大的野心,在任期間沒有大刀闊斧的動作。然而事實上,她在2017年擔任ELLE中國首席執行官兼主編,也是中國唯一一個兼任主編和首席執行官的高管。關于她的離職,有業內觀點認為是集團削減預算的結果。

在個人形象的打造上,曉雪的切入點較小,但成果卻十分顯著。

曉雪從多年前開始寫書,文筆出色,2012年著有《優雅》,又時隔八年出版了新書《優雅是種力量》。今年9月,優衣庫正式宣布曉雪為品牌生活美學大使,雙方將共同演繹2020年秋冬設計師系列作品,并在未來一起倡導優雅生活美學。此前她還成為鄂爾多斯E系列優雅大使,攜手品牌推出限量的“主編款”。

優衣庫于9月宣布曉雪為品牌生活美學大使

現在看來,曉雪在個人IP的打造上較為成功,她牢牢地將“優雅”與自己的名字綁定在了一起。曉雪的雜志職業生涯始于2000年,先后出任本土雜志《ILOOK世界都市》的制作總監、出版人兼主編,于2006年正式加入《ELLE世界時裝之苑》。

在充當雜志“代言人”的曉雪離開后,專題總監出身的薛劍被升任為編輯總監,但她保持低調。諸葛蘇佳從時裝總監升任為編輯副總監,成為在很多社交場合活躍的ELLE“代言人”。

昨日,ELLE母公司赫斯特總過又最新宣布了品牌運營總監任命。張曉冬將從12月1日開始擔任ELLE品牌首席運營官一職,負責《ELLE世界時裝之苑》、《SuperELLE欣漾》及《ELLE DECORATION家居廊》品牌的戰略規劃、新商業模式建立、公司業務拓展與運營管理工作,向赫斯特集團大中華區首席執行官Daisy Wang匯報。

這也暗示了在當前的時尚出版業中,編輯總監的角色正被弱化,而運營和商業在嚴峻的市場環境下得到強化。

在四大主編中,《周末畫報》的葉曉薇較其他三人更為特殊。周末畫報作為其中唯一一本本土雜志,商業資源不比其他三本刊物,因而更聚焦于內容。在現代傳播掌門人邵忠和葉曉薇的手下,《周末畫報》依靠人文藝術定位異軍突起,打破了國際刊物一統時尚傳媒市場的局面,以文化導向、較少商業化的純粹內容獲得了市場認可。

葉曉薇創立了自己的可持續時尚咨詢機構yehyehyeh

這也決定了大眾從來不是葉曉薇的戰場,其優勢在于用先鋒觀點啟發市場。

從2017年開始,葉曉薇將主要精力投入現代傳播收購的英國視頻平臺Nowness,同時在全球可持續時尚議題開始發酵之際,創立了自己的可持續時尚咨詢機構yehyehyeh。通過三年的市場教育,她已經在國內可持續時尚領域成為領軍人,她的長期合作伙伴包括開云集團和鄂爾多斯。

總體來看,卸任的主編們依然離不開老本行。所謂“主編”,優勢在于串聯各界資源,提供富有遠見、統領全局的編輯視角,將素材編排成適合受眾的形式,因此咨詢顧問也是他們最常從事的第二職業。

為亟需國際視角的本土品牌提供創意方案,對曾經的主編們而言相當于降維打擊,基本不需要使出他們的全力。然而從主觀編輯視角轉向服務視角,從零開始創業,提出可以得到市場驗證的、行之有效的解決方案,卻并不容易。從追求高屋建瓴的編輯觀點到數據導向的商業結果,需要做出艱難的思維轉變。

除了葉曉薇之外,原《GQ 智族》時裝總監、《GQ Style》中文版執行主編崔丹也成立了個人公司caius開聿,幫助國內服飾品牌Lily和三槍進行品牌視覺升級。

與那些奉獻了大半個職業生涯的主編相比,更早跳出體系的編輯似乎有更充足的精力重干一番大事業。由時尚芭莎前執行主編于戈創立的高端女性電商平臺大眼睛買買買已完成4000萬美元B+輪融資。于戈于2015年8月從工作超過9年的時尚芭莎辭職,2017年9月創立大眼睛買買買,專注將歐美小眾美容品牌引入中國市場。

事實上,比四大主編的個人發展更重要的是,中國時尚雜志將往哪里去。如果說張宇卸任前,人們還對中國時尚雜志的黃金時代有所眷戀,那么如今,這個面對嚴峻挑戰的行業已不得不看向未來。

一個時代確實過去了,這個“時代”是中國時尚從無到有的草創時期。四大主編的歷史任務完成,但她們退出后,留下的是很多待解的歷史遺留問題。

短短二十年內,中國時尚雜志經歷了讀者教育、廣告噴發和新媒體轉型的多個階段,走完了西方雜志一個世紀的道路,導致根基十分不穩。中國既不像歐美市場擁有成熟的時尚產業,也沒有固定的成熟紙質刊物讀者,在新媒體轉型中,中國時尚雜志或多或少地迷失了自己。

首先是紙刊與新媒體部門的長期割裂,以及面對社交媒體的整體困境。為應對變化的社交媒體環境,紙刊被作為形象樹立的手段,其實際作用在于時裝大片的拍攝,供社交媒體傳播。新媒體部門試圖建立流量池,彌補紙刊損失的流量。但是在優質內容匱乏的情況下,大多數時尚雜志新媒體賬號并沒有制造真正有效的互動,也遠遠追不上不斷膨脹的網紅博主影響力,在社交媒體環境中處于弱勢。

就Vogue而言,紙刊與新媒體內容長期不共享,也使得紙刊的權威內容沒有得到擴散,無異于自己限制了自己的權威地位。

GQ的新媒體轉型被視作近年來唯一成功的案例,核心的原因仍然在于優質內容的打造。GQ的全媒體矩陣包括微博智族GQ、 GQ名利場,抖音GQ名利場、GQ真心話,微信GQ實驗室、GQ情感研究所、GQ報道、B站和騰訊視頻號。

GQ在這些平臺上的思路放棄了復制一個包羅萬象高級時尚雜志品牌“GQ”,而是針對視頻平臺的特性推出了新的IP,如“煩惱女孩”。在很多情況下,大多數雜志品牌雖然打造了一個雜志品牌的華麗軀殼,并配備了流量明星矩陣,但是欠缺能夠在具體平臺上產生活動的內容活力。

第二個問題是時尚雜志的娛樂化。自從時尚與明星文化糾纏在一起后,中國時尚雜志就變成了一個奇景。有資深公關行業從業者曾經表示,沒有一個市場像中國市場這樣與明星文化捆綁。這最終催生和改造了包括中國時尚雜志在內的產業鏈。粉絲將明星登上封面作為可量化的成績,自發為雜志劃分等級,將明星的“時尚資源”作為重要考核標準。

它既讓雜志通過粉絲經濟獲利,向廣告公司轉型,卻也難免讓其在巨大的粉絲生態中受傷。這股力量從外部實實在在地重構著這個產業,裹挾了從業人士,強化了時尚雜志本來就存在的權力體系和思維模式,并進一步弱化了有機內容的重要性,最終可能令整個生態淪為空殼。

第三是時尚雜志內部組織架構的僵化。長久以來,時尚雜志主編與底層編輯的薪酬差異巨大,尤其在紙媒寒冬降臨后,編輯收入與行業的光鮮外表形成巨大落差,優質人才向其他行業或職業流失。以視覺作為表達工具的雜志造型編輯借助雜志頭銜,承接明星造型私活,成為心照不宣的職場發展路徑。

正如上文所說,明星需要“討好”編輯獲得雜志的時尚資源。而以文字為主要表達工具的專題和新媒體編輯稿酬極低,逐漸喪失制作優質內容的動力,也缺乏足夠的讀者反饋。

雜志進而成為尋求一己私利的平臺,而非合力創造的平臺,最終導致內容質量下降,讀者銳減,廣告收入下跌,公司預算進而縮減,底層編輯工資被壓縮,接著導致人才流失,進入惡性循環。長此以往,平臺一步一步坍塌。

此外,在《Vogue》和《ELLE》這樣的國際刊物,工作名額往往難求,編輯團隊十幾年來保持穩定,面臨團隊僵化的問題,因為資深編輯沒有更體面的去處,投身新媒體環境又缺乏競爭力,脫離現在的體系便無處可去,因此年輕人才在雜志中缺乏晉升空間。

第四是中國時尚雜志缺乏對本土品牌和創意人士的扶持。在期待本土時尚雜志崛起的同時,中國時尚無疑依然需要國際時尚雜志,因其是連接中外的橋梁。通過時尚雜志,中國市場可以將本土創意人才和模特輸送出去。然而自從明星霸占封面后,這個目的正逐漸被壓抑。中國時尚雜志的使命,在“活下去”的命題面前慢慢被淡忘。在多年前的杜鵑、劉雯、裴蓓、雎曉雯、奚夢瑤和何穗之后,中國再無名模,這與時尚雜志的懈怠不無關系。

在助推新設計師方面,張宇似乎沒有特別大的興趣。隨著上海時裝周上一批新興設計師的崛起,以北京為大本營的時尚雜志在這個重要歷史進程中缺席。

雖然今天的中國成為了重要的時尚消費市場,但是時尚話語權依然牢牢掌握在歐美市場手中。

當年葉曉薇就美國大都會博物館“鏡花水月”展覽采訪Anna Wintour,被Anna Wintour拒絕回答,早已透露了后者對中國市場的輕視。葉曉薇的提問頗為大膽,“大部分的展品都是西方設計師停留在過去的對東方的幻想符號,并沒有包含現代的中國。”

張宇談及Vogue創刊時也說道,“你以為憑借Vogue的名聲,品牌就會自動答應與你合作,其實不是。因為他們不認識你,他們也不認可中國。”

只有中國的時尚品牌走出去,才可能獲得時尚話語權。明星不能幫助中國時尚獲得話語權,電影也不行,僅僅迎合年輕市場同樣不能。中國時尚雜志必須停止顧左右而言他,而是直擊要害,提升本土時尚品牌文化。

傳統時尚雜志話語權的確旁落了,讀者和消費者轉向了親民的博主。但是人們依然需要真正的意見領袖。不是被告訴、被樹立的權威,更不是被廣告主選中的權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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